不断有人去催问,得到的答复一律是等一下。有的人开始不耐烦:什么了不起的公司?这老板的架子也未免太大了,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。
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,有的人失去了耐心,带着怨气走了。留下的人也是牢骚满腹: 哎,这年头,找工作的真是连孙子也不如。有的人百无聊赖,干脆凑在一起玩起了牌。
我静静地坐在一边。老实说,我心里也等得焦急。两个月来,我应聘了不下十份工作,冷脸看够,冷板凳坐够,像这等傲慢无礼的公司还真是没见过。我真想像别人那样拂袖而去。可是我又转念一想,我们是来找工作的,没有点耐心,又怎么证明我们的诚意呢?
天很冷,大家熬不到中午就纷纷去吃饭了。我也很想去吃口热乎饭暖暖身子,可我怕正好这时候总经理要接见我们。就忍住饥寒,继续苦等。一边等一边在考虑到时侯他们会问些什么问题?我又该怎样回答?
大家吃完饭陆续回来了,又开始聊天,打牌,发牢骚,可是很奇怪,大楼里就像睡着了一般寂静。等到下午四点的时候,人基本上都走光了。大家走的时候都愤愤的:妈的,被人给耍了。
整个大厅就剩下了我一个人,我听到有人在议论我:这人,有病吧?坐了一天了,连饭都没吃。一边是被人冷落,一边是被人嘲笑。这倒一下子把我的犟脾气给激上来了,我决心一直等下去,等到有人叫我面试为止。
等着等着我竟睡了过去。直到有人在我耳边对我说:“快醒醒,小伙子。”我才醒过来,一个中年人含笑对我说:“快回家吧,天都黑了。”我稀里糊涂地说:“那怎么行?我还没面试呢。”“不用了,你已经被录取了,明天就来上班吧。”我更糊涂了:“开什么玩笑?你们总经理呢?我要见你们总经理。”“我就是总经理,走吧,坐我的车回去。”
我就这样被录用了,像做梦一样。过后我才知道,那天总经理为了观察我们,竟然也跟着饿了一天的肚子。原因很简单:看谁最能忍耐?总经理告诉我,他刚出道时,为了签到第一笔单,曾在人家门外守了整整七天。
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,这确实是我的亲身经历。好像一出哑剧,情节简单,寓意却很深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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